诗文库 正文
汉隶十帖歌寄陈不其 清 · 李锴
学书所贵探原始,熟精汉隶不其氏。
握虚浑噩真气行,折波收缩中锋是。
当时篆籀循古文,后来变隶变八分。
毁繁就约势莫遏,政如天运承冬春。
秦吏程邈创此格,中郎能事称绝伦。
臣有古癖期临摹,陈子不秘灵蛇珠。
史晨后碑首相赠,风骨古雅启坦涂。
继购八帖皆古拓,奏铭回翔殊合法。
杂华镂采纷馺还,百石卒史尤孤超。
云幢海若凌朝潮,百灵齐肃衣冠朝。
字裁盈寸曰孔彪,遒媚秀整初不媮。
惟三礼器出瘦硬,左飞右飞点画正。
倒悬石笋横流穿,屹立髯松山雪盛。
最遭剥蚀闻礼碑,朴拙钟鼎仪型垂。
孔宙碑阴亦有致,正碑余复新罗至。
雄强体势二寸弱,圆兼乙瑛瘦礼器,神鸾高鶱龙马驶。
宝玉五瑴呵神灵,怪底敝簏光怪生,对之老骨秋峥嵘。
纸残笔秃池水墨,累月学之犹不成,让子千秋绝艺名。
朝请郎新知嘉州家府君墓志铭(绍圣二年十二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二、《净德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山西省长治市
眉阳士人之盛甲两蜀,盖耆儒宿学能以德行道义励风俗、训子孙,使人人有所宗仰,而趋于善,故其后裔晚生,循率风范,求为君子,以至承家从仕,誉望有立者众。家氏之族,乃其一也。自周衰,大夫家父之后迁于晋,至唐德宗时,有为职方员外郎者,从乘舆幸山南,因入蜀,游青衣,访故人,路眉,爱乐风土,遂居眉山,今十一世矣。曾祖光,不仕。祖正,赠大理评事。考某,隐居乡里,有善人长者称,累赠左朝议大夫。母杨氏,累封长寿县太君。君讳定国,字退翁。六岁知声律,朝议君尝与客饮,客以对句试之,曰「笙歌陪酒圣」,即应之曰「桃李从花王」。客大惊,闻者以为奇童子。方冠,举进士,声华翕然。庆历中,诏天下兴学,时欧阳文忠公友人张公应之为治中,课试群士,善君词业纯茂,与俱来京师。既擢第,除雅州名山尉。居朝议忧,执丧不违礼。将葬,舍墓次,昼夜哭不已,有甘露之祥,见者以为孝报。服除,调永康军司法。韩康公帅蜀,欲治西山道,至威、茂,建玉垒关,君谓:「蜀近夷,惟恃险以安。昔唐中衰,吐蕃三入寇,一出汶川。今凿石平堑为坦涂,将贻蜀之忧」。康公信其言,捐工役之半。再调澧州司理。提点刑狱贾宜言囚部吏饶瑄,欲诬以巨罪,君不从。贾怒,屡摭以事,卒莫能得,识者嘉其持守。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嘉州洪雅县。岁大旱,诏减民赋,转运使韩璹好裒聚,官属畏之,不敢告以实。君曰:「岁凶民甚病,朝廷以为忧,而使者不恤,郡县又相附会,诚何心哉!茍不负于民,虽得罪无憾」。是岁,独洪雅田赋十减七八。就差签书蜀州判官事。二川田税,旧有折变丝绵者,估才十之一,监司犹欲加以耗。君谓:「既变而敛,则与正税异,岂复有耗耶」?乃以辨析得免。又尝增损邛、蜀水平之制,均二渠水利,斗讼止息,人至今以为宜。岁满,通判泸州,夷罗狗村责言于寨主马仲通,与之战。既败,夷人将执而归,吏以急告,君遽往晓譬招抚,给牌示信,有降附者矣。议者请讨之,朝廷遣韩存宝经制夷事。君具以本末白转运、经制司,请戒于军,凡降而给牌者,勿妄杀以为功。虽行之,终莫如其言也。乌蛮乞弟先使其弟一毛遗江安令马,既不纳,遣去,又阴谕罗个牟村夷袭杀之。乞弟怒甚,藏怨未发,间辄以兵往来境上。一日率众次江安,声言将不利于令,人情大恐。郡将欲挈牙兵以禦,君曰:「彼众我寡,而从以兵,是速寇也」。乃止。遂先以檄,君即驰至纳溪,俾招安,将以利害镌告,乞弟亦从命,归所掠赀畜而去。会转运判官许安世欲以弭兵怀远为事,遣介与议打誓,移文泸州行之。元丰三年,泸守乔叙及乞弟盟于纳溪,既而报怨罗个牟,大纵攻掠,路分都监王宣战死。朝廷谓乞弟降不以诚,凡议誓与行之者皆得罪。君方知渠州,亦罢归。久之,知怀安军,其政皆有惠爱。长寿君既去世,君年已六十,哀慕殆不能胜,终丧还朝,气貌减平昔。得知嘉州,未行,时大疫,从弟朴在太学,病甚,君迁置于家,朝夕视药食,不少避。及其死,器之恸,因感疾不起,绍圣元年五月朔也,享年六十四。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甲申,葬于眉山县德义乡积玉山。娶杨氏,封仙源县君。一子,彬,奉议郎、太学博士,有学行,为士林所高。女三人:长嫁武昌程卞,次未嫁而卒,次适故左承议郎、监在京绫锦院王君卿。孙男二人;馀庆、昌祖。孙女四人:长适庐江何恂,次适承务郎范洪,馀尚幼。君姿韵恭粹,务自修饰,燕处无惰容,纵谈无谑语。慎于事,勉于政,论交接物,未尝少忤。尤工于诗,古律凡三十卷,杂文十卷,体格清懿,如其为人。苏公子由尝送以诗曰:「鹄鹭性本静,芝兰深自馨」。知者以为纪实。初,君欲葬先茔之右,尝植木志其穴。及将葬,以地理验而果得之吉,皆如其言,死生之分,岂偶然哉!呜呼,泸夷作祸,盖小人锐进行险,以觊万一,勇夫乘其后,急功趋死。凶焰既不可扑禦,经制颠紊,远方为之骚然。朝廷再遣将,刬荡巢穴,乃班师,历三四年然后定。君始终其间,与事居多,平江安之变则无功,行纳溪之议则有罪,时无为君言者,君亦不言,亦古人之不伐欤!铭曰:
有行在躬,静恪而文。有政在物,和简而仁。泸夷复仇,贻忧尔民。往谕以言,亦怀而宾。既盟则渝,有功莫伸。隐德显报,期于后人。
刘知几论(二)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刘知几又论太史公、左丘明、荀子、班固于《春秋》有虚美者五,此乃刘子议天地之不大,笑日月之不明,多见其不知量也。其五美固不足与论其是非,然尤可罪者,谓汲冢书与鲁史符同,「『获君曰止』,『诛臣曰刺』,『执我行人』,『杀其大夫』,『郑弃其师』,『陨石于宋五』,诸如此句,多是古史全文,则知孔子谓修者,但用其成事,就加雕饰,仍旧而已,有何力哉」?噫,刘子之罪,过于杨、墨也!且圣人达则王道行于天下,禹、汤、文、武是也;圣人否则王道隐于《春秋》,孔子是也。今刘氏取信于汲冢《竹书》、《琐语》,而谓孔子何力于《春秋》,何诬圣人之甚也!夫孔子之于《春秋》,有不合于王道者,则定法于一字以褒贬之;如其策书成文,书所为法,则因而直书,盖圣人之志也。而刘子谓笔则笔,削则削,皆为虚言,何狂悖之甚也!汲冢等书所载,盖战国之时,好学者爱其语句,乃录于竹简,以便记览,若今之抄集子史雅言之类,后因其死,乃藏于墓中。至晋太康中,其书始出,而挚虞、束晰、荀顗、干宝、杜预之徒,不知是当时好学者所记录竹简之辞,反谓《春秋》已前旧有此文,遂使刘子惑之,以圣人「何力于《春秋》」。以此论之,则刘子之罪,过于杨、墨远矣。茍不辟而归坦涂,愚恐学者径驰于淫说矣。
祭大慧禅师文 南宋 · 李端民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三
呜呼!临济大用,杨岐正脉,不有伟人,孰探其赜?堂堂禅师,释门标的。落发受具,龙蛇混迹。周游四方,如玉蕴石。一见圆悟,机缘相直。狗子佛性,会其有极。全体现前,必融形释。匪圈金刚,匪蓬栗棘。昔也黯暗,青天白日。昔也钝滞,电光霹雳。囊箧细碎,窠臼绵密。光明普照,洞然明白。宗风既振,大阐法席。坐断双径,魔外辟易。正令方行,尽扫蝥螣。彼何人斯,乃俾迁斥!投荒万里,黄茅绝域。身虽可抑,其道不忒。挈包来归,了无一物。大君有命,育王振锡。学徒奔凑,亘于阡陌。旋归径山,坦涂再辟。谓言住世,永绍正嫡。云胡不淑,西归履只。呜呼哀哉!耆旧凋○,正音孤寂。风穴之后,石肠铁脊。一朝去此,悲恸奚益!慨念晚岁,尽夷畛域。莨莠之茂,公亦匪斥。纵心而行,刊落馀癖。浮谤川流,往往疑惑。醯鸡夏虫,有言昔昔。岂识大慧,一味真实。惟彼至人,本无欣戚。生非吾作,死非吾息。或是或非,凡情孰识。逆行顺行,天亦莫测。若毁若赞,彼自拣择。呜呼哀哉!惟我支离,久仰名德。中间相望,云海荡潏。岂意东越,获拜履舄。叙述畴昔,情同莫逆。朅来行朝,会面促膝。出入四载,俗累萦迫。梦想名山,跬步间隔。时因西风,间奉书尺。继闻公病,忧忧怿怿。犹冀勿药,言笑之适。翩然告逝,閟此和璧。龙象既往,忧心如惄。法乳其瘠,慧峰其泐。孰与挥斤,以斲郢质。侧闻灵骨,塔庙奕奕。临风怆恨,垂天阘翼。虔修清供,以寓痛衋。焚香遣价,覼缕叙述。用致神交,倾写胸臆。明灵昭然,鉴于愿力。应供善来,以慰心恻。呜呼哀哉,伏惟尚享!
按:《大慧禅师禅宗杂毒海》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六套第一册。
甲午雪 北宋 · 王令
押词韵第三部
平居汩汩喜自堕,万事过目不省窥。
一年南北两见雪,未始把笔成一诗。
朝看气象浩茫昧,夜归瞑想通幽疑。
梦乘虚空谒帝所,玞礩象柱承琼榱。
坦涂壁垩相照射,鹤扇亏蔽狐腋帷。
帝旁鲜鲜舞万女,宝绡雅冶吹裳衣。
累蠙(原校:旧本作珠)贯瑀错组佩,斥弃朱黛素两眉。
撩搔王母戏华发,袒脱(原校:一本作指点)姑射争肤肌。
提珰掷珥互投报,顾我尘垢加笑讥。
其傍临临立万鬼,帝所宠与借色辞。
密呵(明本作阿)细纻赐裘舄,笑齿发露寒差差。
诸神敛(原校:旧本作畏)避不敢望,弃唾堕落成珠玑。
朝欢嚱怡弃烟霞(明本作弄烟雾),暮慨吁(原校:一本作呼)吸成云霏。
互偷天帑购党与,散布(原校:旧本作布散)万珏分千圭。
纨罗练縠不计数(原校:一本作较计),逆取倒曳交横披。
鞭驱巨灵劫夸父,挥斧解系(原校:一本作系解)关星机。
东观豗颓堕壁角,南顾秃鬝亡斗箕。
其他杂冗(原校:旧本作冗小)莫分辨,徒(原作从,据明本改)见漫乱如箩筛。
雷公争前泣诉帝,至此岂可无省知。
愿分羽卫敕(原校:一本作急)天讨,助以积雹千山(原校:旧本作山中)齐。
金神拥遏(原校:旧本作前驱)按行道,后乘驾以万玉蜺。
宝刀联(原校:旧本作聊)翻夹铁盾,玉戟钩子横珠旗。
天(原校:旧本作霜)风萧萧吹缟素,贝甲合阵(原校:旧本作夜合)穷天围。
磨砮插羽注万矢,强弩竞发相联飞。
奸穷诈极不保守,引组自缚相连归。
累俘奏(原校:旧本作献)恺闯天陛,越雉拔羽按舞仪。
帝呼祝融付焚弃,散灰下地无留遗。
徵朋索党计轻重,斩戮屏翳囚风师。
扶桑瞳瞳露轩豁,日御复反天衢驰。
觉来四顾骇皓白,心与恍惚争是非。
冬雷无声电不照,疑亦众鬼乘其私。
天高地下非所职,且可把酒无嗟咨(原作咨嗟,据明本改)。
元和郡县志后序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景德镇市
右,《元和郡县志》四十卷,目录二卷,唐元和八年丞相李赵公吉甫所上也。后三百六十有三年,今京西牧待制张公几仲始刻版于襄阳幕府。按《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是书为五十四卷,《会要》析而两之。一曰《州县郡国图》三十卷,一曰《郡国图》,其卷与《新志》同,皆冠以元和。三者了不相似,以今所刻證之皆非也。地理之最,莫切于图书,《周官》职方氏掌天下之图,要周知其利害。沛公入关,萧何收秦丞相府图籍,具知阨塞户口多少强弱处,基汉为雄。光武与邓禹论天下郡国,亦披舆地图乃克见。则不出户庭而九州万里在吾目中,如策马并辔,援衣挈领,舍此谁则!然方赵公为相,强藩悍帅狃贞元馀习,擅地自予,朝廷莫敢诃,而能以期年间易三十六镇。魏田季安病,公请以滑任薛平,戍重兵邢洺,因图上河北险要。宪宗张于浴堂门壁,每叹曰:「朕日按图,信如卿料」。则其所著书盖已见之行事矣,岂直区区纸上语而已哉!几仲先忠烈王勋在彝鼎,为中兴社稷臣。几仲济美称家,文史声猷,有晋宋胜流风度。方守国西门,雍容缓带,蹑叔子、元凯故迹。一旦天子读此书,悼河山之独西,想燕冀而忼慨,眷焉北顾,思有所出,赵营平不必驰至金城,图上方略,马伏波不必聚米为山,指画形势。几仲知之矣,予愿拭目焉。本作书之旨,则赵公之叙固在,今揭于篇首。淳熙三年十一月,番阳洪迈书。
按:《元和郡县志》卷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灵香阁记(熙宁五年二月) 北宋 · 钱协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二、《严陵集》卷八
栋宇可以庇风雨,台榭可以远燥湿,堂庑可以肃宾客,山川可以广眺望,此居人之常情。而浮图之说者则不然,曰:不闳敞不足以表精诚,不盛丽不足以来信向,故惟穷工竭巧,为之而不已。既闳丽矣,而吴门之俗尤事侈靡,此丹雘金碧,斲砻炫熀,至于殚人之力,竭人之财,而不知止。故其山林之峻深,郊原之昭旷,隐者之所卜营,非为浮图,而不啻为浮图也。思允师居睦州兜率寺之法华院,佛学之外,兼妙岐黄之术。人有以疾病告者,必尽其技而为之诊视。凡汤液之所饵,砭针之所加,无不如期而应。自郡官至于编户,皆称其方技之神良,而功施之周普。由是车马之踵门者,日月相继而不绝也。尝患其居宇之湫陋,宾至无所容,遂辟故阯,革而新之。又于其旁为阁三间,楹桷崇高,轩楹虚明。经像严于中,草石蓄于次。名葩异卉,左右布列;药栏华圃,前后相望。升其堂,则闻芝术之芬氲;游其庭,则见竹树之荫翳。虽密迩阛阓,而山居岩处之趣备焉。考成之日,太守集贤王微之,率宾寮燕饮其上;且嘉储侍之美,因题其颜曰灵香,又赋诗以记其事。继而作者,二车史馆刘元忠也。观二诗,而院与阁之所有,皆可见矣。后三年,余自东阳赴亳社,谒郡邮,会故人留止,过允之居,因得一游目焉。尝谓桐庐郡溪山之清绝,自晋宋以来,文士多称述之,往往载于题咏。观夫城邑闾井,皆坦涂平陆,盖与它州无有异也。及登高而望,则群峰回环,一水萦带,烟云晻霭,朝莫异状。不离指顾,而万景在目。信乎吴越之佳郡,前人之所称咏,不为虚谈也。而兹国又占一郡之胜处,高高下下,皆有幽致,足为端居造适之乐;复以甘辛寒温之上味,给人朝夕之求。其为利,固已博矣!然则,不得与夫竞土木而誇闳丽者并也,宜乎微之、元忠叹赏之勤勤如此。因书所见,以继二诗之后云。时熙宁五年二月十五日记。元祐元年正月十五日上石。
洞晨观记 南宋 · 宇文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七、《洞霄图志》卷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五
馀杭洞晨观,盖洞霄宫流派也。前面玉几,侧挟安乐山,苕溪支港环出其后。故为邑人陈季卿居,传记所载季卿遇终南山仙翁,以竹叶为舟者。洞霄宫都监贝灵一得而爱之,开建观宇,凡殿阁堂庑,庖湢诸舍,色色具备。风瓢雨笠,来游来居,咸得其所。岁癸亥,请于礼部,锡今额,命其徒贝守一开山主领,自甲而乙,徐应庚继之。端明洪公焘尹京,复为表奏,视本宫古例,悉免科役,迨今三传矣。涂蔇丹雘,岁有增益,迄为名山。先是灵一以馀杭至洞霄十有八里,山路岖嵚,行者以为病,乃捐己赀,筑塘甃石,辟成坦涂,车马之往来便之。复营接待,使有息肩地,用心可谓仁矣。谨按东南名山,若句曲、武夷、桐柏之魁岸奇秀,皆诸宫观罗列形胜,各有所分,无得专美。而洞霄发源天目,蕴为洞天福地,大涤、天柱诸山所融结环抱者止于一区,故其源深流长,本大枝茂。若宫,若观,若道院,支分派别,远近咸有,羽流之盛,足拟一中郡。国家优异恩数,非他处敢望,主席必循序迁,不得侥倖,有得至焉,亦皆老成重厚、深阅世故者,是以元风日振,代不乏人。灵一往矣,行路称思其功,所谓死而不亡者哉!灵一,盖穆陵赐号,其名大钦。咸淳甲戌日南至,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兼权右司华阳宇文十朋记并书。宝谟阁直学士、中奉大夫、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主管劝农使、龙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陈存篆盖。元素大师知观事陈敬雷、靖逸大师管辖住持观事贝如圭立石。
黄运干墓志铭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五、《洺水集》卷一四
黄帝者,有熊国君少典之子。顺天之纪,立人之极,尽地之利,振兵削暴而四海宁,设监分治而万邦和,草木淳化,蠢动虫蛾,日星叶叙,土石成材,功施无穷。故天厚其报,其孙高阳,其曾孙高辛,又其玄孙放勋,以及虞夏商周,皆世受天命为天子。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今遍两间矣,矧黄为显系乎!故繇汉唐逮五季,以词学功业见于世者独盛,盖统绪渐源深矣。君黄氏,名涣,字巽翁,籍徽之休宁。曾祖中理,祖杰,奉直大夫。父何,进士起家,尝守括苍、岳阳二郡,入朝丞太府。君用庆元三年南郊父任,明年试铨部,首词赋选,主德化簿。太守以为才,摄判官二年,事无巨细倚之。总饷使者令董军储,异时庾吏受货,所输湿恶,君律己戢吏,米皆精凿,月一给,军声欢然。比满去,咸饯远郊,有依依不去者。兹可以观军政矣。以关升三表转从政郎,注诸暨丞。岁适侵,庾司檄以赈济,户至人给,全活甚众。令去,君摄其事,官无铢钱,以告身质富民得三十万,藉以流通。令之行也,无以裹粮,君辍俸遗之。邻县有枉毙者,累验莫究,宪檄君与同验。至则屏吏躬视,果得冤状,宪劾前官,以君名闻。养济院岁久屋倾,鳏寡孤独者、老者、疾者咸失其居,居鼎新之。又有讼数十,前后令莫决,君为剖析,率数十言,人皆折服。且寝食县斋治事,讼无留,囚无系。秩谢,监司辟庆元穿山盐官,盐炉列海滨者七八十,剧暑隆寒,往来不惮。先是课不登,君入盐则削平箩面,官不取赢,予钱则当官给散,吏不得扼,故亭民乐输,岁课以羡。使者列之朝,赏儒林郎。场滨海路,多磥砢,君砌石馀二十里,自是为坦涂。部使者及刺史各以京削荐之,任满,漕司又辟三石桥酒官。及考,苦脾下,乞致其事,转通直郎,赐绯衣银鱼。命下而易箦,辛巳岁也。娶赵氏,冀王东位临安通判师德之女,封孺人。男华,迪功郎、临安府富阳县主簿。女许适知浏阳县徐瑑之子刚中。维太府丞历中外四十年,而所居屋见星月,饭不足支半岁。君居官亦洗手奉职,贫益甚。其歛也,衣襦不具,咸谓世传清白。性孝友笃实,姿识警敏,无他嗜,唯书为娱。藻思清健,有老笔,流辈传诵之。初,太府丞娶严陵方氏,因寓于严,然早夕思歙也,卒窆于歙,君盍从之;而君之孤华谓得吉于建德之白茅坞,遂以癸未岁孟春十六竁焉。太府丞予舅也,君予内弟也,铭其可已乎?铭曰:
才与命,帅相违。才孰赋,命孰司,其诸天之所为乎!或谓才,天所恶,用不融,年不固,然则胡为而赋,又胡为而恶?鸱鸮高鶱,社栎独全,不才者显,无用者延。我思古人,尝问大钧,往往苍苍,尝若不闻。岂其不闻,好恶或异,垂之不刊,岂年与位?歙与严,壤实连,体乎地,魂乎天。其从乃祖乃父于崇唐之原,千亿其年。
乞修塘泺劄子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一、《梁溪集》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
臣伏睹种师道、詹度等奏,金贼人马已出塞垣,朔方保全,宗社大庆。然虏但以河间、中山两路州军坚守之故,且惧王师之袭,不得不遁,其意岂尝一日忘割地之约耶?深虑秋冬之交,弓劲马肥,复犯边徼,捍禦之策,所当预修。契勘安肃、广信、平等军,东有塘泺,西抵太行,中间坦涂不过三百馀里。塘泺既可增广,其他地势虽颇高仰,亦因高就下,限以长堤,潴蓄水匮以为阻固。如水匮不及之处,自宜修筑城堡,屯兵控扼,或设堑阱,以虞奔冲。兹事体大,非藉能臣,未易办集。窃见枢密副都承旨李邈累任河北边郡,风绩素著,深究边防利害。欲乞特建一司,以邈充使,专切措置塘泺、城堡、水匮等。仍乞朝廷多方应副,庶几克成大功,以为永远之利。
南峰黄氏第一峰修路记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性善堂稿》卷一一
嘉定十三年,正奉亲赴重庆,四月初吉次楼滩,从叔之婿黄膺辰梦得自其家来迓。时一春亢旱,至是大雨连日夜不止,平地泥深尺。明日上第一峰,望尖子山,仰而上,步一失辄退数尺,困踬久之,而后至于峰顶。峰回路转,复俯而下,步一失辄进数尺,趋蹶久之,而后至于梦得家。坐定,正曰:「是道也,西达普、简以至于成都,东达于重庆以通于东南,商贾之往来、冠盖之东西行者日不知其几,以正之崎岖艰阻,知人之不易也。正尝从行都趋建阳,见晦庵先生,道江山,登栖霞。栖霞之高殆与此峰相上下,然人由之不以为苦者,好事者累石而梯级之也。今若有能如修栖霞者积累而修之,则可使与坦涂无异,顾何难之有?夫人患不为耳」。梦得之母顾梦得曰:「斯言也,有会于吾心,汝其图之」。今年秋,梦得来言曰:「岁幸中熟,吾奉吾母之命命工斲石,起九月至十月,亲董其事,今为八十馀丈。邻士王之珍亦慕而为之,为二十馀丈。自今以后过吾里者,虽霖潦之久、泥淖之深,亦无所病焉。愿记之以示来者」。昔李太白赋《蜀道难》,极言蜀道之险,后人反而赓之,作《蜀道易》。蜀道岂有难易哉,特存乎此心而已。心险则难,平则易,此古今不易之路也。然正观世之人往往多藏厚积,不肯拔一毛以利人,其视人之饥寒穷困颠踣于道路者,如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泰然不以动其心,自以为得计也,不知多藏厚积无益于己而适所以愚子孙。子孙既愚,未有不败者,败而悔之则已无及矣。《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可不信哉!梦得之家曾不及中人,而能自竭其财力,无所爱吝,汲汲孜孜,期于济人,使梦得得行其志,必有可观者。梦得读书应举者,富于文而工于诗,诗精深圆熟,得古人律度。今其所立如此,大未可量也。梦得之母杨氏,故夔州路帅司干官元申妹也,有《柏舟》之操,好仁而喜义,尤为一乡所推重云。
高与之墓志铭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六、《漫塘集》卷三二
君讳天赐,字与之,世居建康府句容县来苏乡之咸和里。曾祖迁、祖士明,皆不仕。父志崇,将仕郎。将仕以好事行义推于乡,乡人化之,无乖争凌犯之俗,故因其所居之里号曰咸和居士。居士二子,笃意教之,雅不欲累以事,而家日大,事日殷,君尝戚然不自安。一日读《易》至《蛊》,慨然曰:「吾父以一身任户门之责,而吾兄弟皆安然自肆于方册间,得无乖干蛊之义乎」?因属其弟一意于学,而以服勤子职为己任。居士勤俭起家,既生计稍裕,常推己之有馀以济人之不及。有以缓急告,靡不应,而求者多,应者亦日难。又分有戚疏,情有厚薄,有不可一视而概施者,君皆有以剂量其宜,而密请于居士,居士复中持衡焉,故予者不偏,而得者意无不慊。岁饿,发粟以惠利其乡准此。由句曲道京口,山石荦确而行艰,右北抵丁角镇,涧谷幽深而涉者病。居士欲夷其险而甃之石,跨其深而为之梁,最其费万有三千缗,闻者缩颈。居士曰:「吾既已许吾邦之人矣,可使有诺责乎」?君曰:「吾既已受命于吾父矣,可使有析薪不荷之讥乎」?即早夜以思,沐雨栉风之不惮。曾未几时,而二大府之间,岩壑高下皆成坦涂,行道之人无不举首加额。君娶陈氏,生二子:长元龟,待补国学生;次元龙,皆亹亹向学。五女,唯第四女以疾,馀皆有归,刘汝遇、成之顺、陈宗振、江寿彭其婿。君气貌魁梧,胸次明白,素康强无疾,乃端平乙未八月二十日奄忽而逝,得年四十有二。居士未老而丧良子,宜有所不堪,然能以理遣,谓死者归复于土,命也,久留何益。即以其年十有二月某日,命元龟等葬君所居之西小陂塘之原。余仲子君婿也,故为之铭。铭曰:
昂昂乎其德履之充也,温温乎其子职之恭也。偃然而卧,痛苦不及知者,疾之无忌也。窅然而逝,叫号莫挽者,数之有终也。铭以昭之,贻无穷也。
何生复用涂字韵喜予从东坡游作三篇见寄次韵答之后篇柬刘壮舆 其三 北宋 · 李彭
押词韵第四部
冰玉堂前十国书,君能读之行坦涂。
一洗谈天千古舌,吕梁大壑何时枯。
愿君不用校鲁鱼,亦须调笑酒家胡。
玉局仙翁无浪语,大禹以来未有渠。
陈西北蕃部及西川形势奏 唐末宋初 · 宋琪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宋史》卷二六四《宋琪传》、《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二、《经世八编》卷一六九、雍正《陕西通志》卷五六、道光《榆林府志》卷三九
臣顷任延州节度判官,经涉五年,虽未尝躬造夷落,然常令蕃落将和断公事,岁无虚月,蕃部之事,熟于闻听。大约党项、吐蕃风俗相类,其帐族有生户、熟户,接连汉界,入州城者谓之熟户,居深山僻远、横过寇略者谓之生户。其俗多有世雠,不相来往,遇有战斗,则同恶相济,传箭相率,其从如流。虽各有鞍甲,而无魁首统摄,并皆散漫山川,居常不以为患。党项界东自河西银、夏,西至灵、盐,南距鄜、延,北连丰、会。厥土多荒隙,是前汉呼韩邪所处河南之地,幅员千里。从银、夏至青、白两池,地惟沙碛,俗谓平夏;拓拔,盖蕃姓也。自鄜、延以北,多土山柏林,谓之南山;野利,盖羌族之号也。从延州入平夏有三路:一、东北自丰林县苇子驿至延川县接绥州,入夏州界;一、正北从金明县入蕃界,至卢关四五百里,方入平夏,是夏州南界;一、西北历万安镇经永安城,出洪门至宥州四五百里,是夏州西境。我师如入夏州之境,宜先招致接界熟户,使为乡导,其强壮有马者,令去官军三五十里踏白先行。缘此三路,土山柏林,溪谷相接,而复隘狭不得成列,蹑此乡导,可使步卒多持弓弩枪锯随之,以三二千人登山侦逻,俟见坦涂宁静,可传号勾马遵路而行,我皆严备,保无虞也。长兴四年,夏州李仁福死,有男彝超擅称留后。当时诏延州安从进与李彝超换镇,彝超据夏州,固不奉诏,朝廷命邠州药彦稠总兵五万送从进赴任。时顿兵城下,议欲攻取,军储不继,遽命班师。而振旅之时,不能严整,失戈弃甲,遂为戎人之利。臣又闻党项号为小蕃,非是勍敌,若得出山布阵,止劳一战,便可荡除。深入则馈运艰难,穷追则窟穴幽隐,莫若缘边州镇,分屯重兵,俟其入界侵渔,方可随时掩击,非为养勇,亦足安边。凡乌合之徒,势不能久,利于速斗,以骋兵锋。莫若持重守疆,以挫其锐。彼无城守,众乏糇粮,威赏不行,部族分散,然后密令觇其保聚之处,预于麟、府、鄜、延、宁、庆、灵、武等州约期会兵,四面齐进,绝其奔走之路,合势击之,可以剪除无噍类矣。仍先告谕诸军,击贼所获生口、资畜,许为己有,彼为利诱,则人百其勇也。灵武路自通远军入青冈峡五百里,皆蕃部熟户。向来使人、商旅经由,并在部族安泊,所求赂遗无几,谓之「打当」,亦如汉界逆旅之家宿食之直也。此时大军或须入其境,则乡导踏白,当如夏州之法。况彼灵州便是吾土,刍粟储畜,率皆有备。缘路五七程,不烦供馈,止令逐部兵骑,裹粮轻赍,便可足用。谚所谓「磨镰杀马」,劫一时之力也,旬浃之馀,固无阙乏矣。又臣曾受任西川数年,经历江山,备见形势要害。利州最是咽喉之地,西过桔柏江,去剑门百里,东南去阆州,水陆二百馀里,西北通白水、清川,是龙州入川大路,邓艾于此破蜀,至今庙貌存焉。其外三泉、西县,兴、凤等州,并为要冲,请选有武略重臣镇守之。
宋故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特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忠肃傅公墓志铭(绍兴五年)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四
宣和七年十月,诏以吏部员外郎傅公察充接伴金国贺正旦使。是时金人将渝盟,而我未之知也。十一月,公至燕山府,闻虏入寇,或劝其无遽行。公曰:「衔命以出,闻难而止,若君命何」?遂行。二十一日至蓟州韩城镇,使人失期。居数日,虏骑暴至,夜围镇。诘旦,有酋长数十骑驰入馆,公饮以酒,问其故,知有变。强公上马,与副使蒋噩偕行。至界首,公曰:「迓使人,故例止此」。不肯进。虏辄易公驭者,拥之东北去。百里许,遇金国二太子斡离不者领兵至。虏人曰:「见太子当拜」。公曰:「吾若使至金国,见国主乃拜耳。今迓使人境上,若胁我来,又止见太子;太子虽贵,人臣也,当以宾礼见,何拜之有」?斡离不怒曰:「吾兴师南向,海上之盟不可恃,何使之称耶?凡汝国失德,与向来我朝善意,为我并道之,否则死」。公曰:「主上仁圣,海内乂安,与金国讲好,信使往来,项背相望也,何为失德?太子干盟而动,意何所欲?还朝当具奏知」。斡离不曰:「汝尚欲还朝耶」?虏左右促公拜,白刃如林。公曰:「死则死耳,岂有俱人臣而辄拜者哉」!或抑捽公使伏地,公愈植立,衣冠颠顿,终不屈,反覆论辩者踰时。斡离不怒曰:「尔今不拜我,后日虽欲拜,得耶」?麾令去。公知不免,谓随行书表官侯彦等曰:「虏胁我以拜,我以国故,义不辱,我死必矣。我父母老,素钟念我,闻之必大戚。若等得脱,幸记我言,以告吾亲,庶吾亲知我死国,少解其无穷之悲也」。左右尽泣。是夕官吏隔绝,不复相见。十二月七日,虏次燕山,郭药师迎战,杀伤甚众。再战,遽麾军以降。侯彦等不知公存亡累日,乃密以访虏,虏曰:「大使不拜太子,昨知药师战胜有喜色。太子虑其劫取,且衔积怒,杀之矣」。彦等即为公发丧。燕山将官武汉英者,识公尸,焚以薪,命虎翼军士等三人裹以归。间行至涿州,亡其二人者,独沙立在。遇虏人,系之土室凡两月。伺守者怠,即毁垣出。会宋伯友奉使还,因随以来,以靖康元年五月至京师。蒋噩、武汉英及官属归者,人人能道公不屈状,侯彦又具列本末闻于朝。大名府路安抚使徐处仁、河北转运副使孙昭远、谏官李光相继论奏。渊圣皇帝临朝叹美,下诏曰:「死有重于泰山,生有轻于鸿毛,顾所处如何耳。苟激于义,虽死犹生也。察以一介之使,驰不测之虏。临以白刃,毅然不屈,卒以身殉于义,得矣」!延阁次对,告于里第,以旌高节,特赠徽猷阁待制。公丧至,公父裕之适为屯田郎中,遣公弟寘归济源县,权厝先茔之佛庐,曰资忠崇庆院。呜呼,公之节著矣!或曰:「自军兴来,死节之士凡三人:李若水当渊圣出郊之际,尝预闻其论议,非死不足以塞天下之责。刘韐,虏人知其才,欲用以为帅,非自引决,将反为夷狄用。二者义皆决不可为,故伏死而不顾。若公者,单车之使耳。事变初不预闻,虏人又未尝欲以为己用,公之死,若有异二人之为者,何也」?钜野李邴曰:「士之所贵,勇于义而已。当其凶威外逼,忠愤内激,履刀锯如坦涂,安鼎镬如几席,烈丈夫之操也。何暇反覆计虑得失轻重、可不可而后为之哉」?曰:「然则公不必死而死,与夫彼不得不死而死,公之为,其贤于彼者欤」?邴曰:「义者士之所甚重,死者人之所甚难。三人者特所遭事异耳,要之皆轻所甚重,易所甚难,扬之朝足以知国家有仗节死难之臣,书之史足以为万世臣子之劝,皆古所谓见危授命、可杀不可辱者,又奚择焉」?谨按,傅氏世为孟州济源人,公字公晦,故山南东道节度推官、知磁州昭德县、赠太子太师立之曾孙,故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君俞之孙,右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裕之之子。曾祖母王氏赠昌国太夫人,祖母张氏赠硕人,母钱氏封恭人。公幼,秀颖异凡儿,伯祖父献简公尤爱之。年十七,崇宁五年同进士出身。蔡京柄朝,势薰灼天下,闻公名,遣子鯈往见,将妻以女,公力拒之,士论翕然归重。添差青州司法参军,帅守率前宰执贵重,不以少年待公,多委以事。移文林郎、洺州永年县丞,改通直郎、淄川县丞。时朝议公提点南康军逍遥观,公创逍遥堂以便亲养。淄川多名士,朝议公与之酬唱往来,公日奉温凊,雍容其间。公娶赵氏,清献公抃之孙女。清献三子,皆博雅有远识,公久在淄、青间,益得周旋切磋,其器业遂大进。通判莱州,改顺安军,皆不赴,除太常博士。久之召对,除兵部员外郎,改吏部。死时年三十七。妻封安人。男女五人:自强,右直功郎;自得,右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自修,右承务郎。女,长适右宣义郎赵悰,次尚幼。赵氏贤,有法度,嫠居训诸子,皆修谨勤学问,有成立。公端厚粹夷,自幼时书不去手,同舍或邀嬉,公介不屑。举进士,有声。长益专于文,温丽有典裁。平居恂恂然,言若不出诸口,家人辈未尝见其愠怒。遇事若无可否,而胸中辩天下贤不肖如白黑。与人游,惟恐伤之,至其意不可,崒然不可犯。尤恬于势利,在京师时,平生故人列侍从,公稀至其门;间见,谈笑道旧而已,未尝及其私,士益重其贤。凡所为,必一度于义,有丝发不慊于心,必大愧赧,若将有诛责至;退省无悔,然后色和而气平。盖其天资如此,故仓卒之际,能有所立,岂苟然哉!绍兴五年,邴寓泉州,自强等亦自广东来,始得哭公而吊其孤。自强曰:「先子与公最游旧,公知之深。惟是撰德之事,所以信后而行远者,敢预以为请。他日国家恢复疆土,尚获遂其志焉,岂惟不肖之孤是幸,抑先子实宠临之」。邴曰:「然,宜为铭」。铭曰:
学综贯于群言,文秀发也。行矩矱于前修,称其家阀也。器韬养而浑涵,不为襮白也。义有所必伸,万钧不吾压也。临难不顾,侔古烈也。生不极其施,死不磨灭也。铭以订诸幽,万世以为质也(《清源文献》卷一八。又见《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二。)。
「命」字原无,据《三朝北盟会编》补。
与江西赵提举劄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九、《复斋集》卷一三
某窃见江右为数路都会,坦涂千里,雨雪沮滞,遇暑则暍,行道患之。如七闽号为崎岖,蔡忠惠公植松七百里,史魏公结浦城岭道,行人德之至今。彼康庄不治则为畏途,遐陬远峤得二贤葺理则如过枕席,在今日诸贤,特患不为耳。官司若能撙节浮费,捐金为倡,俾缁黄推其能者,分里干甃石甓砖,就植松杉,徐徐为之,一日有一日之功,一尺有一尺之惠,乡人必有喜施者,足而成之,利至溥也。
上真宗答诏五事 北宋 · 陈彭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五、《东都事略》卷四四、《宋史》卷二八七《陈彭年传》、《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三四九页
臣准诏在朝文武百官举行转对,在外群臣各许上章奏事者,此陛下思纳昌言以安庶汇之意也。臣虽至愚,切期塞诏,伏惟明睿少赐裁察。今之践明庭献封事者,多述民间之常务,殊非邦国之远图,臣之所言,则异于是。臣闻重华之世,伯禹叙其九功;太甲之朝,伊尹陈其一德;武王受命,访《洪范》之九畴;成王嗣兴,制《周官》之六典。咸同古道,以资化源。伏惟陛下嗣二圣之丕基,御千龄之大统,群臣进用,百姓阜安,诚当焕发洪猷,彰明盛德,增修制度,创立宪章,变霸俗于累朝,复王风于往古,使九夷荷其惠泽,万世仰其声名之日也。夫事有虽小而可以建大功,理有虽近而可以为远计者,臣请言之,其事有五:一曰置谏官,二曰择法吏,三曰简格令,四曰省官员,五曰行公举。此五者实经世之要道,致治之坦涂也。夫置谏诤之官,开献替之路,尧、舜、汤、武所共然也,何者?以正直之臣,忠信之士,参立左右,专奉箴规,有事必言,有阙必谏,足以达四方之壅蔽,资圣主之聪明。今虽有谏官,且无言责,或出居外任,或兼领馀司,常钳口以自安,少危言而替否,是同虚器,何补圣猷?臣请依《六典》员数,置谏议大夫、司谏、正言,并选孤立无党,忠直不欺,言行相符,名实相称者为之,俱以才授,不以叙迁。使其常立朝廷,专居谏署,入观朝政,出听舆词。或作事失中,或出令未当,或迁举无状,或狱讼有冤,小则上章,大则廷诤。然后陛下察其所言,可者从之,否者罢之。岁终,以言事之多少,为课最之高卑,忠谠尽规者甄升,依阿固位者惩责。自然人皆竭节,政必无邪,臣下不敢偷安,朝廷得以震肃矣。又人命所系,在于法官,官或非才,人必无告。古者按大狱,议大刑,虽本于法律,亦辅以经义。故释之、定国之为廷尉,则无冤人;张汤、赵禹之列九卿,乃名酷吏。今国家重文学之选,轻刑法之司,故其属僚未得尽善。用忠恕之道,则为旷官;徇深刻之文,乃名奉法。唯格律而是守,岂经义之能详?若是,则囹圄何由空虚,鈇锧何由偃息?臣请今后廷尉官属,咸委所司慎加铨择,不拘资叙,唯擢才能。使其理一成之刑,务于平允,用三宥之法,志在哀矜。无以爱憎舞文,无以高下希旨,自然民知耻格,时洽和平。又法令者,国家之权衡,生民之衔辔,贵于简易,恶乎滋章,久用则民知适从,数变则人无所措。近者陛下知制敕之频降,惧条科之太繁,旋奉圣谟,特令删定。既经历之者皆是名臣,则措置之间固皆合理。而诏书颁下,方及踰年,后敕施行,又将累百,或删去者重为条贯,或已有者更示申明,无益宪章,徒繁简牍。且理遵画一,则吏无以欺民,令或频更,则人得以弄法,损益之际,岂不明哉。古人有言:「利不十,不变法」。诚为此也。况先朝求理之心,陛下继明之志,诏令一出,夷夏同欢,纵少有于阙文,亦无妨于大体,岂烦改作,以致多门。臣请今后有上封言事请变格法者,非有大益,无改旧章,庶使号令愈明,刑辟渐措。又理世之端,审官为本,审官之道,用贤为先,不在具员,但期得俊。故曰:「官不必备,惟其人」。又曰:「省事不如省官」。今国家州郡至广,官员太多,无益公方,空蠹国用,使有才者莫尽其力,不肖者得容其奸。请以臣所亲经,證其利害。臣前任苏州通判日,知州乔维岳疾病,独臣与判官崔端共事;次任寿州通判日,知州乔维岳丧亡,支使甘鸿渐差出,独臣与推官陆文伟同官。此时区分狱讼,行遣文书,皆得及期,亦无阙事。即今苏州知州、通判外,有职事官三员,寿州知州、通判外,有职事官四员。官既众,事益烦,增将吏之衙参,添簿书之拥滞。又臣本州洵阳县计主户一千一百,有官三员,汉阴县计主户六百,有官二员,率皆人户彫疏,路岐荒僻,词讼绝少,租赋甚微,徒使安闲,固无勤绩。臣每见支郡推官、军监判官,并名初等职事。然有名虽支郡,而事倍藩方,额是军监,而务多州府,或当要路,或在边陲,其间支郡则有推官而阙判官,军监则有判官而无通判。监当钱谷,详断刑名,凡所责成,莫非繁剧,然其请受少于判司,劳逸不均,贤愚共见。臣请特选明干朝臣,与诸路转运使相度管内州县,有公事简少,官属过多处,并量减省,以所减之俸,依司理、司法参军例,添给初等职事。则冗长之处既已减员,要用之官又各加俸,自然官无虚设,人皆竭诚,创此新规,益光至理。又为邦之道,莫切于求贤,求贤之方,莫先于公举。然堤防不峻,则滥进之路兴;宪网稍严,则明扬之典废。期臻多士,在振宏纲。臣请依唐朝故事,新授常参官朝谢日,并进状举官自代,各随所长,具言其状。或以文学,或以吏能,或以强明,或以清白,务在摭实,不许饰词。傥所谙知,无避亲党。既经御览,即付宰司,俟至年终,具名条奏。在外者委诸路转运,在京者委本司官长,更审其能,以验所举。如荐扬既数,采听非虚,即与量才,各加进用。其后或不修操行,故黩彝章,则举主依法科刑,以惩缪举。或政绩殊异、课最有加,则举主随事旌酬,以褒进善。赏罚既信,清浊自明。盖采群议则人无以私,有常规则众皆知劝,清原正本,其在于兹。臣又伏见唐太宗常召公卿咨询理体,群臣多拘近俗,莫有远谋,独魏玄成请行王道。文皇既从其议,果致太平,中华则外户不扃,四夷则重译来贡,艰难屡作,而缔搆益新。岂非盛德在人,馀庆及后所致欤?以陛下之德,跨越古先,诚宜鄙晋、魏而不谈,小高、光而独出,行清净神明之化,恢仁义慈俭之风,然后舞干戚以为甲兵,画衣冠以为刑辟,建明堂而朝万国,登岱宗而礼百神,则天下之民无声而应,海外之俗不召而来矣。
我思古人 宋末元初 · 陈深
繄古人之寥寥兮,夫何思之弗谖。
蹇余生之独后兮,曾不得与之周旋。
旷斯世而勿见兮,故增欷而永叹。
抚遗籍而玄览兮,幸所闻之可尊。
彼丹心之耿著兮,谅虽亡而实存。
苟溯风而遐契兮,尚何有于古今。
览元化兮无穷,感徂景兮如驶。
余发兮种种,余怀兮亹亹。
驷黄虬兮遐征,仰超然之高轨。
猗圣言兮如天,至道兮如海。
超鸿濛兮何极,窥浩茫兮无涘。
孰导余以正适兮,遵坦涂而容曳。
惟谅友之昭昭,庶订余之愦愦。
呜呼噫嘻,古之人兮,惠我无疆。
忽不见兮心之伤,余之思兮曷云其忘。
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望。
非夫君之相和兮,谁逍遥以徜徉。
简易疏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三、《宝真斋法书赞》卷一六
臣窃以治道有至易而必安,有至难而必危;有至简而必治,有至繁而必乱。安危治乱之本,不可不知也。孟子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陛下得其路而由之,则简易而趋于治安;舍其路而不由,则繁难而入于危乱。今方总揽庶政,延见群臣,人人得进对于前,此乃明四目,达四聪,以开广圣意之时也。然人有邪正,则言有是非。若陛下圣志内定,聪明不惑,见大路而由之,则听言而知其是非,知言之是非,则知人之邪正,譬如将适千里,御六马而行于坦涂。虽使仆夫欲引车于险阻之辙,驱马于荆棘之林,陛下必不枉辔而从之者,无所疑也。臣之所谓易者,守祖宗之法与元祐之政,则必安;所谓繁者,有为而任己则必乱。守祖宗之法与元祐之政,臣于前奏详言之矣。若夫无为而任人之理,臣请得以备论之。今或劝陛下以有为,其说必曰:天下之事,不可坐视其弊,人君若无所为,则中外懈惰,万事废弛。此言似是而不可听。古之圣王,为天下之有事也,故治天下。天下不能以无事,治事则不能不为也,故自有为以求至于无为。惟创业之主,戡定祸乱,则能有为;多弊之世,更张法度,则必多事。若继体之君,承平之日,则当率由旧章,谨守成法而已。夫天下之事不能无弊,虽尧舜在上,亦不免也。治多而弊少,则为治世矣;弊少而乱多,则为乱世矣。圣人虽欲天下无一物之失所,然岂能使天下无一事之有弊乎?是以治天下患不得人,不患事之有弊。如欲中外无懈惰,而事无废弛,在于择人,不在于有为也。人君好作事,则事多而弊益甚,虽欲中辍,不能自已,由用心之误也。若乃昧爽而听朝,正昼而讲学,清闲而访问,宴息而思道,出入不忘儆戒,左右必有箴规,此则不可一日而不务也。夫人之情,莫不安于无事,而苦于多事。古之圣人知其然也,故欲治天下,先治其心。君心静则天下静,君心不静,则天下亦不静。一言而天下受其福,一言而四海被其祸。喜则滥赏,至于轩冕塞涂,怒则用兵,至于流血漂卤,皆生于一心而已。小人之情,惟喜多事,不喜无事,故不欲其君心之静,静则小人无自而入矣。上好货,则小人言财利矣;上好兵,则小人言征伐矣;上好治宫室,则小人言土木矣;上好察,则小人言细事矣。君心愈劳,事愈不治,日入于乱,迷而不反,此有为之弊也。孔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考之于《书》,不过曰咨四岳,命九官,择人而任之,恭己而已矣。扬雄曰:「在昔虞、夏袭尧之爵,行尧之道,法度彰,礼乐著,垂拱而视天民之阜也,无为矣」。今陛下承六圣之鸿业,奉文母之成规,所谓袭尧之爵,行尧之道,可以垂拱而视天民之时也,故臣敢以无为之说,补聪明之万一。今或有劝陛下以总揽权纲,其说必曰:天子不可以权委人,陛下独断,则权在于己,任人则权在于人。此乃大误不可听也。臣窃以为陛下任人,则权在于己,独断则权在于人。何以明其然?古之圣王,知一君之身,不可以独为天下也,故内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分职而治,外有公、侯、伯、子、男,于八百国分土而守,皆天子所与共为天下者也。择公卿之贤者以为一相,一相总百官,百官治百职。又择诸侯之贤者以为二伯,二伯帅九牧,九牧帅诸侯。天子恭己,黜陟之而已矣。尊者所治众,故不可不约;卑者所治寡,故不可不详。约则举其大,详则举其细。故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上下有体,不可易也。今之宰相,古三公也;今之执政,古六卿也;侍从、台、省、寺、监,古大夫士也;天下一千二百县,县有令,三百州,州有守,古诸侯也;十八路,路有监司,古牧伯也。朝廷之政当委之公卿,郡县之政当委之牧伯。宰相者,总公卿之议,而决可否于天子;监司者,察郡县之治,而决可否于朝廷。陛下执赏罚而临之,有功者赏,有罪者刑。赏一人则天下有功者无不喜,罚一人则天下有罪者无不惧。如此,则天下仰之如日月,虽在万里之外,如陛下临之于上,则其权岂不在陛下乎?宰相不可以代百官之职,监司不可以代郡县之治,岂可以天子而行宰相之事也?故天子而行宰相之事,是宰相为无用也;宰相而代百官之职,是百官为无用也。陛下之职,惟当择宰相与执政之臣,天下所欲用者用之,所不欲用者不用之。其用以天下,其不用以天下,陛下何所私焉?如此,则其权岂不在陛下,何必躬亲细务,乃为权乎?《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言君能知人则明,臣能任职则良,此万事所以治也。又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言君行臣职,则丛而脞,臣不任君之事则惰,此万事所以废也。天子任相而已矣,宰相者择人而已矣。宰相之于庶官,甄别邪正能否,达之天子而进退之,不可有所曲私,亦犹陛下之择宰相也。譬如天焉,春夏为之长养,秋冬为之敛藏,日月为之照临,风雨为之动润,天何为哉?默运而已矣。生成万物,其功皆归于天。故天道无为,四时有为,君道无为,臣道有为,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也。臣所谓任己则权在人者,贾谊有言:「群下至众而主上至少,所托财器职业,萃于群下」。今朝廷之事,莫不在陛下,虽欲独行一事,独用一人,必不多于三省之所佥谋,群臣之所荐举也。陛下所自行者,若不访之于左右,则必得之于小臣。如使公卿大臣不可委信,则左右小臣岂皆可信乎?若非可信之人,不私其所爱,则必排其所憎,货赂交结,行于其间矣。古者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言不出于人君之私也。唐人有言:「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此言独出于天子私意,而不与有司议之者,非敕。凤阁即中书,鸾台即门下也。公卿之所佥谋,群臣之所荐举,其事固有是有非,其人固有贤有不贤,然皆有迹可见,责有所归。若其不当,则朝廷得以治之,台谏得以论之,故不敢全为欺罔。如使奸臣得以密白外事,而使陛下自以圣意行之,则威福集于私门,而怨谤归于陛下,岂得谓之权在陛下乎?仁宗深知无为之要,御临天下四十二年,大事付之大臣,小事付之有司,疑事咨之众人,寄耳目于台谏,故君不劳而天下自治。臣每于迩英进对,愿陛下法则仁宗,盖以此也。在昔帝尧之圣,动必咨于四岳,岂其智不足哉?盖为君之道,当以天下之耳目为聪明,以天下之心志为思虑,而当自用也。皇祐中,谏官韩绛因对而言「天子之柄,不可下移,事当间出睿断」,仁宗曰:「朕固不惮自有处分,所虑未中于理,而有司奉行,则其害已加于人,故欲先尽大臣之虑,而后行耳」。当是时,仁宗在位三十馀年,其操术常如此,亦尧之用心也。今祖宗法度无不详密备具,世历六圣,人情习安,加以先太皇太后维持九年,内外肃清。陛下守之则甚易而必安,易之则甚难而必危;守之则至简而必治,易之则至繁而必乱。惟无为以守之,择人而任之,则太平之治,可坐而致也。臣愿陛下宫中之事无大小,一切循用祖宗治内之法;朝中之事无大小,一切循用祖宗治外之政。君臣守之,无敢有所变更,则可以率天下而循法度矣。若天子自坏法乱纪,则何以禁群下之不循法度者乎?夫铢铢而积之,至两必重;毫釐而累之,至寸必差。《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成王作《小毖》之诗,以求助于群臣,言小事之不可不慎也。惟陛下毋忽于细微,谨守法度,以塞乱政之源,则天下幸甚。臣受恩至深,职在近侍,以经术辅圣德,思虑所及,有可以裨益者,不敢不竭尽拳拳之诚。贪进小忠,故不避烦渎天听,惟陛下裁赦。无任震惧之至。取进止。
梁依绍归自秦中见过赋赠 明末清初 · 成鹫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白发山翁老守株,羡君亲到古皇都。
此心澹泊如流水,前路艰难亦坦涂。
下马吟诗登华顶,寻僧枉道入匡庐。
世间不少风尘色,得似高人洒脱无。